第7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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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醫個個都畏畏縮縮的，相互間互相交換眼神，楞是沒有人敢說話。
“情況怎麽樣，這麽久都沒有診斷出來嗎？”軒轅凜看著在一邊只會搖頭的太醫，壓低嗓音，語氣冷冽地問著。一瞬間，眾人感覺到，室內的溫度又低了幾分。
避無可避，上藥房的太醫總管只好站到軒轅凜的跟前，將他們商量所得的答案，硬著頭皮地說出來。
“回皇上，病人身體並無外傷，周身疼痛源於體內被人下了苗疆等地的蠱毒，才會現在這個樣子！”剛剛他們把過脈，都是脈象混亂，氣流亂轉，這樣更加速了蠱蟲的生長，所以病人才會劇痛不止。
“蠱毒？”軒轅凜大駭，蠱毒是什麽東西，他也略有耳聞。這些都是屬於西域或者苗疆等地的一些陰邪之物，用來企圖控制人心。如今，是誰會將這樣的蠱蟲下在藍兒的身上？左思右想，仍然想得不通。按道理，寒玉徹是不可能對她下這樣的毒手！而他難道真的會因為一己的私欲，做出這樣的事情嗎？望著懷裏已經慘白的小臉，就連他的身上，也已經被汗水所浸濕。
墨色的劍眉微微擰起，眼底泛著憂慮。
而在場的藍暖和朱冉宏聽到太醫的話，都不由地吃驚。雖說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，但是心中卻莫名的鈍痛。更何況，剛剛她還拼命地救了他，如果不是他的藍兒，豈會這樣？越想，朱冉宏越覺得不安，莫不要在這個時候，又來一次白頭人送黑頭人。
藍暖沈了沈臉，蠱毒是何物，他自然聽過。在邊疆等地，經常有不知名的小國百姓互通商旅，對於一些罕見的奇人異事，他也見得多。而這些所謂的蠱毒，也略微地聽過。
蠱毒，是一種用於殺人的手段。其厲害之處在於不用一刀一劍，就能讓人生不如死。而朱藍藍就是很明顯的例子。而據他所知當今世上，最為厲害的巫術之教，就在北宮王朝。
名為月巫教。
那麽，從這樣看來，這件事很有可能和北宮王朝有關。因為寒玉徹等人和北宮鈺有莫大的關系，而且之前，就是朱藍藍壞了他們的大事。這樣一想，就能大概想到其中的動機了。
“那現在查出是什麽蠱毒了嗎？什麽時候可解？”看太醫沒有動作，軒轅凜又繼續問。難道這情況，很不利？
想到這，本來緩和一點的臉色，有沈冷了下來，目光如冰地看著一眾的太醫。
“皇上恕罪，臣等愚笨，未能查出是何蠱毒，也無法可解！”太醫一聽軒轅凜的問話，立刻驚得跪在了地上，而身後的一眾人，都齊刷刷地跪倒，表示毫無辦法。
“什麽！堂堂上藥房的禦醫，居然告訴朕你們愚笨？你們無能為力？這樣，上藥房留你們有何用，朕養你們有何用！”軒轅凜立刻暴怒，大聲地怒斥。聲音就像是失去伴侶的野獸般，殘酷中帶著嗜血的味道。
沒辦法？他們居然敢說沒辦法？那是不是普天之下，無人能就得了藍兒？他怎麽可能，再一次容忍，失去她的痛？不能，決不能！
“皇上饒命啊！蠱毒不同尋常的毒藥，只是查出毒是用何而配，就能對癥下藥。蠱毒它是有生命的，懶於人所生存的，所以不是查出病因就能對癥下藥。必須查出蠱毒源頭是什麽，用什麽養制。而且，蠱毒大多部分是有子蠱和母蠱的，如果想要除掉子蠱，必須找到母蠱，不然一切只是徒勞，更會傷及病人的性命！”
太醫顫顫抖抖地解釋著，這就是蠱毒的厲害之處，表面上不傷人，卻能讓人生不如死。而且還不能殺了對方洩恨，因為母蠱在對方的手上，如果對方死了，自己也必然活不了。
“難道沒有任何方法可解，就讓人這樣痛死過去！”軒轅凜氣得一乍一乍的，北宮王朝！好狠的北宮鈺，他軒轅凜定然和他們北宮王朝勢不兩立！
“病人先前一直是用藥物控制的，臣等也能配出讓蠱蟲緩慢成長的藥方，但是病人首先就是不能運用內力，不能激動，要保持神清氣靜，不然蠱蟲的反噬會很強！”太醫定了定神，感覺到軒轅凜並不是先前那樣逼人之後，才敢說話。“病人就是因為先前的蠱蟲沒有抑制，突然反噬，才會這樣毒發。如果長期這樣覆發，只會最後還是會讓人心脈耗損，最後回天乏術！”
軒轅凜震驚，踉蹌地退後一步，目光渙散，一句話也說不出。他為何總是這樣無力，一次一次地讓她受到傷害？而且，偏偏他次次都無能為力！如果可以，他寧願那些人是沖著他而來，只求她能沒事！
“那如何能找到解蠱之法？”軒轅凜也知道，這必然只能到北宮王朝了。但是北宮鈺這明顯是早有預謀，他這又如何才有方法呢？
“這這……這只能到北宮王朝，查找到源頭，否則……”太醫吞吞吐吐地說著，半句話也說不完整。不是他本想，只可惜這是陰邪的蠱蟲，他們就算想要救，也絲毫沒有方法。
“先下去吧！”軒轅凜疲憊地擺擺手，無力地驅散太醫。他自然知道，這種蠱毒的陰邪，並非一般人會。
可是……
“皇上，看來這次，北宮鈺的目的超然若揭，而情況對我們，也不甚樂觀，再這樣拖下去，恐怕娘娘的身體……”太醫散了之後，藍暖才緩緩出聲。不論北宮鈺的目的是什麽，利用一個女子，傷害一個女子得到自己的目的，根本就是小人之為。
軒轅凜冷笑著，北宮鈺的目的，怕只怕並不是這樣。當日在一線天的時候，他就看出，北宮鈺對藍兒並非有敵意，而且三番四次地想要放過她。從這方面可以看出，他這樣做的目的，不是為了激怒他。而是想，讓他帶著她去求他，或者，將她送給他！
但是，這是他萬不能做的！不是私心，而是這樣的男人，並不能給到藍兒幸福！無論藍兒喜不喜歡他，用這樣的手段，其人定是心術不正！
“你們先退下吧，暫時容朕想想！”軒轅凜擰緊墨眉，沈吟了一下，才道。這件事暫時還未能決定，北宮鈺是何居心，如果貿然去攻打北宮，或者偷偷到北宮尋求解藥，都是不可能的！寒玉徹也是了解這點，估計才故意封住她的內力。而今，所有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。
“那皇上……”朱冉宏看了看床上的人影，有些欲言又止。這情況，怎麽這麽覆雜難明呢？
“丞相大人請先回休息，待藍兒醒來，再請丞相大人進宮，到時候會給丞相大人解惑的！”軒轅凜自然知道朱冉宏想要問什麽。但是一時之間，他也沒有什麽可說的。
一下子，本來鬧哄哄的禦龍殿變得靜謐。太醫已經給朱藍藍施針，暫時讓她不用受著疼痛的煎熬。而因為他已經下令，所以所有的人都不得在禦龍殿內外逗留。
軒轅凜來到床邊，彎身坐在床沿，拿起旁邊的錦布，一下一下地幫她拭去額上的汗水，還有眼角的淚水。看著多日思念的人兒現今在自己的眼前，只感覺到一陣悶痛。為什麽他總是讓她受傷，一次一次地，而他每次都是最後一個知道，每次都沒有好好地保護她！愧疚，懊惱，心痛，各種覆雜的情緒蔓延至全身，無力感讓他整個人都毫無力氣。天子又如何，皇帝又如何，每每到最後，都是連身邊的人都無法保護，這樣又有何意思呢？
“皇上，到了早朝時分了！”黎明之時，安德輕輕地步進房內，看著挨在床沿小憩的軒轅凜，眼底不由地露出心疼。哎，本以為找回皇後娘娘，誰知道卻生了這樣的事情出來。往往好事，都是多磨的！
“傳旨下去，今日早朝，免了！”安德有些震驚，但是看到軒轅凜那堅定的神色，想必皇後不醒，皇上定是不會離開半步。
可是，問題是，這樣大的事情，皇上為了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民間之人不上朝，這朝廷上下，該是會有多少風言風語呢？
安德一邊走著，一邊想著，不過，這迎回皇後這件事，雖然知道的人不多，可是也必然掀起一番巨浪。
“人還沒有找到嗎？”營帳中，寒玉徹臉色陰郁，冷冷地坐在貂皮的羅漢榻上，望著底下的於誠，眼底帶著殺意。
依舊半個月餘了，朱藍藍能去的地方，只是回到京城，要不是龍門城。而她已經知道朱冉宏要回京的消息，就必不可能去了南方。而兩條線路，他們居然還沒有找到人！連半分的蛛絲馬跡都沒有？這分明是想要誆騙於他！
當真以為，他是他們手下的傀儡嗎？
“少主恕罪！”於誠咬了咬牙，臉色懊惱地回答。這段時間來，他總算見識了少主冷酷的一面。時而陰晴不定，時而對一眾的人勃然大怒。眾軍上下，出席在他面前之時，無不戰戰兢兢的。恐怕這樣下去，少主只會失了軍心。而主公知道此事，定不會輕饒。
“恕罪？於將軍辦事不力，還想恕罪嗎？”寒玉徹冷笑著哼了哼聲，“京城情況怎樣，朱冉宏進宮了嗎？”如果朱冉宏沒有順利進宮，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。
但是事情，往往都是讓人無法預料，和控制的。
“剛剛京城傳來消息，在京城外的十裏坡處，我們的人成功攔截了朱冉宏和藍暖等人，可是最後在得手之際，卻出現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，救下了朱冉宏，拖住了這關鍵時刻，下一刻，軒轅凜就出現了。我們的人全部被殲滅！”於誠越說，越是心底發寒。因為軒轅凜對那個男子，很是上心重視，唯一能說的就是，那人就是朱藍藍。
砰地一聲，茶幾上的杯子全部被寒玉徹掃落在地。寒玉徹臉部抽搐著，額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著，可以看出此時他是何等的憤怒。
“然後呢？”這已經說明了，那個出來救下朱冉宏的男子，就是女扮男裝的朱藍藍。她的內力恢覆了嗎？難道她想死嗎！心又是痛，又是恨，各種難言的情緒竄流著，一時間，無處可以發洩。
“過程中，那男子只使出一招，接著就好像身上有傷一樣，動彈不得，就連黑衣人傷她，也沒有還手之力。最後是軒轅凜及時出現，才救下了！而當天軒轅凜就抱著她回了皇宮，一直留在禦龍殿照顧著。今日軒轅凜首次沒有特殊情況而不上朝，現在朝野上下，俱是議論紛紛！”看來，不止是他們少主是個情種，就連軒轅凜也一樣。他們兩個註定，是天下的真龍，卻不知道誰才是到了最後的贏家。
而如果他們少主這樣只沈迷在尋找朱藍藍的這件事上，怕且他們的勝算不高。
寒玉徹兩手緊緊地握著，目光忽明忽暗，時而像是寒潭，時而又變成利刃，於誠跪在地上，如芒刺在背，卻什麽也不敢做。
“繼續關註著京城的情況，同時，找人聯系北宮鈺！”
京城中，果然因為朱藍藍的神秘被軒轅凜帶回宮中，而掀起一陣熱潮。有人說皇上因為是思念前皇後過度，憂思成疾，對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趣，轉而到了男人身上。有人說那人一定和前皇後相似，皇上見了，如見故人，將那人當成了替身。
頓時，種種流言，一夜之間，在京城中流傳。一些朝中大臣卻憂心忡忡，皇上第一天就已經因為那來歷不明，雌雄不辨的人連朝也不上，可見對方就算是男人，也只是禍世妖孽，只會迷亂君心。所以，眾呆板不化的朝中大臣，正想著如何讓皇上離開妖孽的身邊，重振朝綱。
自然，這些事情還未傳到軒轅凜的耳邊，不然，又是一番腥風血雨。到時候還不知道情況的朱藍藍，真成了禍世的妲己。
禦龍殿中，一直是宮門緊閉，軒轅凜一直留在裏面守著沈睡的人兒，外面的種種紛擾，好像全部都不想去管。其實他，又如何不知道朝上的人會如何去說，如何去想呢？但是這些事情，他卻懶得去管，一切就交由朱冉宏和藍暖，暫時代理得了。
話說朱冉宏和藍暖也算是一文一武，頗有廉頗與藺相如的風範。一文一武在軒轅王朝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，可謂是跺一跺腳，都會震一震的那種。
“痛……”直到下午黃昏時分，一直靜謐的房中，終於聽到了一絲呢喃。軒轅凜頓時一個激靈，猛地睜開眸子，全神貫註地看向發生的源頭，眼底帶著灼灼的希望。
“藍兒？你醒了？”軒轅凜動了動唇，卻不敢太大聲的確定，只是輕輕地問著，一雙墨瞳緊張地鎖住蒼白的嬌顏，生怕遺漏半個細節。
聽到聲音，睡夢中的朱藍藍忽然覺得一陣心安。眼簾上的毛羽輕顫了顫，緩緩張開眸子。映入眼簾的，是一雙熟悉的眸子，眼底帶著幾乎讓她灼痛的希望，還有關心。看清來人，朱藍藍一陣驚愕，隨即回過神來。當時她記得，是軒轅凜及時出現，才讓局勢扭轉。之後的事情，她也就不記得了。
可是，她還記得，那個人，好像天未明的！
腦子像是漿糊一樣，很多東西都變得軟綿綿的，全部混在了一起讓她分不清哪樣是哪樣。
“藍兒，你真的醒了，太好了！”軒轅凜激動地叫喊著，整個失去控制地將她抱個滿懷，緊緊地圈住。
還好，有呼吸，有溫度，身體還是軟軟的，不像是之前毫無生氣，冷冰冰的，讓人抱著，卻絕望空虛。
“軒轅凜？”朱藍藍輕喃著，身體忽然被緊緊抱著，有種快要呼吸不了的感覺。他這樣，是想勒死她嗎？
“額，對不起！”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態，軒轅凜立馬將她扶好，靠在床邊上，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地說著。“心口還疼嗎？我準備了膳食，餓不餓，要不要先用膳？”
一連串地，軒轅凜說了一大堆，卻發現朱藍藍只是目光定定地看著他，未發一言。害得他覺得自己有些嘮叨，連忙將臉別過。“有什麽需要，說話便是，我會吩咐下去！”
軒轅凜臉上熱烘烘的，他向來是別人伺候著，向來都是習慣下命令，何時像現在這樣，要揣度別人的心思，偏偏這個女人他說了這麽多句話，她都沒反應。難道說，看到他，她很不高興？
想著這段時間，是寒玉徹一直在她身邊照顧，她有事的時候，也是寒玉徹在旁守著。想到這，就像是心愛的禮物被人分了一半般，心裏怪不舒服。
“這裏是哪裏？我發生什麽事情了？”看看這裏的裝飾布置，朱藍藍也大概想到幾分，這必然是皇宮。但是她發生什麽事情了呢？只記得她好像又像是之前那樣，痛的死去活來一般。但是事後，什麽都記不得了。
而她看著軒轅凜，腦子裏飄過一個影像。她記得之前救了她的就是軒轅凜，而且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軒轅凜會知道她的真面目。如果他真的是天未明，所有的事情，一下子就變得明朗了。原來不止她是在易容，而軒轅凜也一樣。這樣也能解釋，為什麽明月樓的人會這樣的關註朝廷的動向，因為天未明，就是軒轅凜。
而當初，她還差點誤以為，寒玉徹就是天未明。
“這裏是禦龍殿，昨天的事情你忘了？你趕去十裏坡救朱丞相，結果自己卻受傷了！”軒轅凜看著朱藍藍疑惑的樣子，然後解釋。難道中了蠱毒，還會影響記憶力？
霎時，軒轅凜的眼底浮現擔憂，定定地看著若有所思的朱藍藍，想要說話，卻不知道怎麽問。
“我？”朱藍藍皺起眉頭，的確，她是趕回京城，剛好看到爹爹生死一線。對了！她剛剛好內力恢覆了，也能使出雨花劍。可是，她僅僅一瞬間，就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。而且跟前幾天在客棧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“我睡了一天了？”朱藍藍驚疑，看來比上次還嚴重了！可是，為什麽會這樣，難道寒玉徹給她下了上面需要解藥的毒藥？用來牽制她？
想著，朱藍藍想要試試自己是否能用內力，正想要試試的時候，軒轅凜卻握住了她的手腕。朱藍藍納悶，咻地擡頭看著他，面露不解。
“你暫時不能用內力，而且，最好少用內力！”軒轅凜想了想，才沈聲地說道。他並不想將她身體有病的這件事告訴她，但是要是隱瞞的話，她卻未必會相信。
看著軒轅凜略帶隱瞞的神情，朱藍藍隱隱覺得不安，難道是他已經發現了不好的地方？其實，在第一次出現那樣的情況的時候，她已經有所懷疑，但是現在，看著軒轅凜的表情，她已經猜到了大半，只是不知道，是什麽原因。
“為什麽？”目光落在軒轅凜的臉上，問。
軒轅凜斂下眸，在思考著如何回答。氣氛一時陷入凝滯，寂靜的室內，兩人的呼吸均可聽見。朱藍藍一動不動地盯著軒轅凜，不準備給他蒙混過去。
“軒轅凜，別想想什麽借口蒙混我！”等了一會，見軒轅凜還沒有回答，又繼續補充了一句。其實，對於她，已經沒有什麽是接受不了。比起別人，她算是死過一次的。活了兩世，都那樣順暢，還有什麽不夠滿足的呢？更何況，這本來就是生死有命，沒有什麽好糾結的。
“難道你不擔心？難道你沒有一絲察覺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？”軒轅凜猛地擡起頭，恨恨地看著她。目光灼灼，臉色有些激動，他恨，她這樣，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其實自己的身體的狀況。但是卻這樣冷漠地問他怎麽回事，他如何說，如何說出，她可能要一輩子都要承受那樣死去活來的疼痛，直到死去的那一刻。而他，卻毫無辦法，不知道如何能夠救得了她！
“沒什麽可擔心的！”聽到軒轅凜壓抑著怒氣的怒吼，朱藍藍微微一怔，然後淡淡地道。她真的沒有什麽可擔心的，這些事情，早有所料，所以不覺得如何。可是，在看著軒轅凜激動的神色，卻讓她心中一震。軒轅凜不加掩飾的語氣，她自然聽得出，可是……
“什麽就做沒什麽擔心的，難道你就沒有任何留戀的人？”軒轅凜氣得臉部漲紅，樣子像是吃不到糖的小男孩，只會瞎鬧別扭。
看著她不以為然的樣子，還有雲淡風輕的語氣，軒轅凜就覺得自己莫名的氣惱。她根本就是想要氣他，經過一次的痛，他根本不能想象，如果在經歷一次，他還有沒有勇氣堅持下去。
所以，這次，無論如何，他都不會讓她有事。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話，就算是去求北宮鈺，也無所謂。
被軒轅凜這樣一問，朱藍藍卻變得迷惑了，她真的是沒有留戀的人？一直以來，她只想安安分分，平平靜靜地生活，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如何。要讓自己活得精彩一點，或者可以有美好的回憶。兩世為人，而她，真的沒有一個想念的人。
難道，她活了兩輩子，都是白活了？
“如果沒有，那麽，從今天開始，我會努力，成為能讓你留戀，能讓你不舍的人！”不知道怎麽的，軒轅凜覺得自己有些失望，又有些慶幸。失望是自己在她心中，從來沒有地位。慶幸是她心中，還沒有真正在意的人。
他，還有爭取，還有彌補的機會！
“你！”朱藍藍無語，臉頰上泛上一抹可疑的潮紅。他這算是什麽？跟她表白？不過，這樣直接的話，也不是第一次說，所以她也不是太尷尬。
“你不要岔開話題，我問你的問題，還沒有回答！我可是最討厭人家說謊騙我！”朱藍藍打斷剛剛的暧昧氣氛，可是話說出來，卻有種撒嬌的味道。但是她自己卻毫無所覺。
軒轅凜反應過來，然後嘆了口氣，才緩緩地道。
“你的心痛，源於你中了蠱毒的原因！想必你自己也知道，蠱毒是什麽東西。所以為了不讓蠱蟲在你體內太快的成長，你不能用內力，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輕易就動武，還要每天定時用藥控制！不過你放心，我會盡快找到蠱毒的源頭！”軒轅凜幾句將話帶過，沒有說到，若是長時間這樣，會造成的影響。
朱藍藍頓住，原來寒玉徹封住她的二脈，是這樣的原因！而那時候每天喝的藥，應該就是控制蠱毒發作的藥！但是他為何不跟她說清楚？讓她誤會他呢！從這點，朱藍藍知道，蠱毒應該不是寒玉徹下的，如果他要在這樣做，沒有必要隱瞞著她。
臉上浮現些許歉疚，不知道寒玉徹現在怎麽樣了，身體好了點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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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情況怎麽樣，這麽久都沒有診斷出來嗎？”軒轅凜看著在一邊只會搖頭的太醫，壓低嗓音，語氣冷冽地問著。一瞬間，眾人感覺到，室內的溫度又低了幾分。
避無可避，上藥房的太醫總管只好站到軒轅凜的跟前，將他們商量所得的答案，硬著頭皮地說出來。
“回皇上，病人身體並無外傷，周身疼痛源於體內被人下了苗疆等地的蠱毒，才會現在這個樣子！”剛剛他們把過脈，都是脈象混亂，氣流亂轉，這樣更加速了蠱蟲的生長，所以病人才會劇痛不止。
“蠱毒？”軒轅凜大駭，蠱毒是什麽東西，他也略有耳聞。這些都是屬於西域或者苗疆等地的一些陰邪之物，用來企圖控制人心。如今，是誰會將這樣的蠱蟲下在藍兒的身上？左思右想，仍然想得不通。按道理，寒玉徹是不可能對她下這樣的毒手！而他難道真的會因為一己的私欲，做出這樣的事情嗎？望著懷裏已經慘白的小臉，就連他的身上，也已經被汗水所浸濕。
墨色的劍眉微微擰起，眼底泛著憂慮。
而在場的藍暖和朱冉宏聽到太醫的話，都不由地吃驚。雖說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，但是心中卻莫名的鈍痛。更何況，剛剛她還拼命地救了他，如果不是他的藍兒，豈會這樣？越想，朱冉宏越覺得不安，莫不要在這個時候，又來一次白頭人送黑頭人。
藍暖沈了沈臉，蠱毒是何物，他自然聽過。在邊疆等地，經常有不知名的小國百姓互通商旅，對於一些罕見的奇人異事，他也見得多。而這些所謂的蠱毒，也略微地聽過。
蠱毒，是一種用於殺人的手段。其厲害之處在於不用一刀一劍，就能讓人生不如死。而朱藍藍就是很明顯的例子。而據他所知當今世上，最為厲害的巫術之教，就在北宮王朝。
名為月巫教。
那麽，從這樣看來，這件事很有可能和北宮王朝有關。因為寒玉徹等人和北宮鈺有莫大的關系，而且之前，就是朱藍藍壞了他們的大事。這樣一想，就能大概想到其中的動機了。
“那現在查出是什麽蠱毒了嗎？什麽時候可解？”看太醫沒有動作，軒轅凜又繼續問。難道這情況，很不利？
想到這，本來緩和一點的臉色，有沈冷了下來，目光如冰地看著一眾的太醫。
“皇上恕罪，臣等愚笨，未能查出是何蠱毒，也無法可解！”太醫一聽軒轅凜的問話，立刻驚得跪在了地上，而身後的一眾人，都齊刷刷地跪倒，表示毫無辦法。
“什麽！堂堂上藥房的禦醫，居然告訴朕你們愚笨？你們無能為力？這樣，上藥房留你們有何用，朕養你們有何用！”軒轅凜立刻暴怒，大聲地怒斥。聲音就像是失去伴侶的野獸般，殘酷中帶著嗜血的味道。
沒辦法？他們居然敢說沒辦法？那是不是普天之下，無人能就得了藍兒？他怎麽可能，再一次容忍，失去她的痛？不能，決不能！
“皇上饒命啊！蠱毒不同尋常的毒藥，只是查出毒是用何而配，就能對癥下藥。蠱毒它是有生命的，懶於人所生存的，所以不是查出病因就能對癥下藥。必須查出蠱毒源頭是什麽，用什麽養制。而且，蠱毒大多部分是有子蠱和母蠱的，如果想要除掉子蠱，必須找到母蠱，不然一切只是徒勞，更會傷及病人的性命！”
太醫顫顫抖抖地解釋著，這就是蠱毒的厲害之處，表面上不傷人，卻能讓人生不如死。而且還不能殺了對方洩恨，因為母蠱在對方的手上，如果對方死了，自己也必然活不了。
“難道沒有任何方法可解，就讓人這樣痛死過去！”軒轅凜氣得一乍一乍的，北宮王朝！好狠的北宮鈺，他軒轅凜定然和他們北宮王朝勢不兩立！
“病人先前一直是用藥物控制的，臣等也能配出讓蠱蟲緩慢成長的藥方，但是病人首先就是不能運用內力，不能激動，要保持神清氣靜，不然蠱蟲的反噬會很強！”太醫定了定神，感覺到軒轅凜並不是先前那樣逼人之後，才敢說話。“病人就是因為先前的蠱蟲沒有抑制，突然反噬，才會這樣毒發。如果長期這樣覆發，只會最後還是會讓人心脈耗損，最後回天乏術！”
軒轅凜震驚，踉蹌地退後一步，目光渙散，一句話也說不出。他為何總是這樣無力，一次一次地讓她受到傷害？而且，偏偏他次次都無能為力！如果可以，他寧願那些人是沖著他而來，只求她能沒事！
“那如何能找到解蠱之法？”軒轅凜也知道，這必然只能到北宮王朝了。但是北宮鈺這明顯是早有預謀，他這又如何才有方法呢？
“這這……這只能到北宮王朝，查找到源頭，否則……”太醫吞吞吐吐地說著，半句話也說不完整。不是他本想，只可惜這是陰邪的蠱蟲，他們就算想要救，也絲毫沒有方法。
“先下去吧！”軒轅凜疲憊地擺擺手，無力地驅散太醫。他自然知道，這種蠱毒的陰邪，並非一般人會。
可是……
“皇上，看來這次，北宮鈺的目的超然若揭，而情況對我們，也不甚樂觀，再這樣拖下去，恐怕娘娘的身體……”太醫散了之後，藍暖才緩緩出聲。不論北宮鈺的目的是什麽，利用一個女子，傷害一個女子得到自己的目的，根本就是小人之為。
軒轅凜冷笑著，北宮鈺的目的，怕只怕並不是這樣。當日在一線天的時候，他就看出，北宮鈺對藍兒並非有敵意，而且三番四次地想要放過她。從這方面可以看出，他這樣做的目的，不是為了激怒他。而是想，讓他帶著她去求他，或者，將她送給他！
但是，這是他萬不能做的！不是私心，而是這樣的男人，並不能給到藍兒幸福！無論藍兒喜不喜歡他，用這樣的手段，其人定是心術不正！
“你們先退下吧，暫時容朕想想！”軒轅凜擰緊墨眉，沈吟了一下，才道。這件事暫時還未能決定，北宮鈺是何居心，如果貿然去攻打北宮，或者偷偷到北宮尋求解藥，都是不可能的！寒玉徹也是了解這點，估計才故意封住她的內力。而今，所有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。
“那皇上……”朱冉宏看了看床上的人影，有些欲言又止。這情況，怎麽這麽覆雜難明呢？
“丞相大人請先回休息，待藍兒醒來，再請丞相大人進宮，到時候會給丞相大人解惑的！”軒轅凜自然知道朱冉宏想要問什麽。但是一時之間，他也沒有什麽可說的。
一下子，本來鬧哄哄的禦龍殿變得靜謐。太醫已經給朱藍藍施針，暫時讓她不用受著疼痛的煎熬。而因為他已經下令，所以所有的人都不得在禦龍殿內外逗留。
軒轅凜來到床邊，彎身坐在床沿，拿起旁邊的錦布，一下一下地幫她拭去額上的汗水，還有眼角的淚水。看著多日思念的人兒現今在自己的眼前，只感覺到一陣悶痛。為什麽他總是讓她受傷，一次一次地，而他每次都是最後一個知道，每次都沒有好好地保護她！愧疚，懊惱，心痛，各種覆雜的情緒蔓延至全身，無力感讓他整個人都毫無力氣。天子又如何，皇帝又如何，每每到最後，都是連身邊的人都無法保護，這樣又有何意思呢？
“皇上，到了早朝時分了！”黎明之時，安德輕輕地步進房內，看著挨在床沿小憩的軒轅凜，眼底不由地露出心疼。哎，本以為找回皇後娘娘，誰知道卻生了這樣的事情出來。往往好事，都是多磨的！
“傳旨下去，今日早朝，免了！”安德有些震驚，但是看到軒轅凜那堅定的神色，想必皇後不醒，皇上定是不會離開半步。
可是，問題是，這樣大的事情，皇上為了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民間之人不上朝，這朝廷上下，該是會有多少風言風語呢？
安德一邊走著，一邊想著，不過，這迎回皇後這件事，雖然知道的人不多，可是也必然掀起一番巨浪。
“人還沒有找到嗎？”營帳中，寒玉徹臉色陰郁，冷冷地坐在貂皮的羅漢榻上，望著底下的於誠，眼底帶著殺意。
依舊半個月餘了，朱藍藍能去的地方，只是回到京城，要不是龍門城。而她已經知道朱冉宏要回京的消息，就必不可能去了南方。而兩條線路，他們居然還沒有找到人！連半分的蛛絲馬跡都沒有？這分明是想要誆騙於他！
當真以為，他是他們手下的傀儡嗎？
“少主恕罪！”於誠咬了咬牙，臉色懊惱地回答。這段時間來，他總算見識了少主冷酷的一面。時而陰晴不定，時而對一眾的人勃然大怒。眾軍上下，出席在他面前之時，無不戰戰兢兢的。恐怕這樣下去，少主只會失了軍心。而主公知道此事，定不會輕饒。
“恕罪？於將軍辦事不力，還想恕罪嗎？”寒玉徹冷笑著哼了哼聲，“京城情況怎樣，朱冉宏進宮了嗎？”如果朱冉宏沒有順利進宮，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。
但是事情，往往都是讓人無法預料，和控制的。
“剛剛京城傳來消息，在京城外的十裏坡處，我們的人成功攔截了朱冉宏和藍暖等人，可是最後在得手之際，卻出現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，救下了朱冉宏，拖住了這關鍵時刻，下一刻，軒轅凜就出現了。我們的人全部被殲滅！”於誠越說，越是心底發寒。因為軒轅凜對那個男子，很是上心重視，唯一能說的就是，那人就是朱藍藍。
砰地一聲，茶幾上的杯子全部被寒玉徹掃落在地。寒玉徹臉部抽搐著，額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著，可以看出此時他是何等的憤怒。
“然後呢？”這已經說明了，那個出來救下朱冉宏的男子，就是女扮男裝的朱藍藍。她的內力恢覆了嗎？難道她想死嗎！心又是痛，又是恨，各種難言的情緒竄流著，一時間，無處可以發洩。
“過程中，那男子只使出一招，接著就好像身上有傷一樣，動彈不得，就連黑衣人傷她，也沒有還手之力。最後是軒轅凜及時出現，才救下了！而當天軒轅凜就抱著她回了皇宮，一直留在禦龍殿照顧著。今日軒轅凜首次沒有特殊情況而不上朝，現在朝野上下，俱是議論紛紛！”看來，不止是他們少主是個情種，就連軒轅凜也一樣。他們兩個註定，是天下的真龍，卻不知道誰才是到了最後的贏家。
而如果他們少主這樣只沈迷在尋找朱藍藍的這件事上，怕且他們的勝算不高。
寒玉徹兩手緊緊地握著，目光忽明忽暗，時而像是寒潭，時而又變成利刃，於誠跪在地上，如芒刺在背，卻什麽也不敢做。
“繼續關註著京城的情況，同時，找人聯系北宮鈺！”
京城中，果然因為朱藍藍的神秘被軒轅凜帶回宮中，而掀起一陣熱潮。有人說皇上因為是思念前皇後過度，憂思成疾，對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趣，轉而到了男人身上。有人說那人一定和前皇後相似，皇上見了，如見故人，將那人當成了替身。
頓時，種種流言，一夜之間，在京城中流傳。一些朝中大臣卻憂心忡忡，皇上第一天就已經因為那來歷不明，雌雄不辨的人連朝也不上，可見對方就算是男人，也只是禍世妖孽，只會迷亂君心。所以，眾呆板不化的朝中大臣，正想著如何讓皇上離開妖孽的身邊，重振朝綱。
自然，這些事情還未傳到軒轅凜的耳邊，不然，又是一番腥風血雨。到時候還不知道情況的朱藍藍，真成了禍世的妲己。
禦龍殿中，一直是宮門緊閉，軒轅凜一直留在裏面守著沈睡的人兒，外面的種種紛擾，好像全部都不想去管。其實他，又如何不知道朝上的人會如何去說，如何去想呢？但是這些事情，他卻懶得去管，一切就交由朱冉宏和藍暖，暫時代理得了。
話說朱冉宏和藍暖也算是一文一武，頗有廉頗與藺相如的風範。一文一武在軒轅王朝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，可謂是跺一跺腳，都會震一震的那種。
“痛……”直到下午黃昏時分，一直靜謐的房中，終於聽到了一絲呢喃。軒轅凜頓時一個激靈，猛地睜開眸子，全神貫註地看向發生的源頭，眼底帶著灼灼的希望。
“藍兒？你醒了？”軒轅凜動了動唇，卻不敢太大聲的確定，只是輕輕地問著，一雙墨瞳緊張地鎖住蒼白的嬌顏，生怕遺漏半個細節。
聽到聲音，睡夢中的朱藍藍忽然覺得一陣心安。眼簾上的毛羽輕顫了顫，緩緩張開眸子。映入眼簾的，是一雙熟悉的眸子，眼底帶著幾乎讓她灼痛的希望，還有關心。看清來人，朱藍藍一陣驚愕，隨即回過神來。當時她記得，是軒轅凜及時出現，才讓局勢扭轉。之後的事情，她也就不記得了。
可是，她還記得，那個人，好像天未明的！
腦子像是漿糊一樣，很多東西都變得軟綿綿的，全部混在了一起讓她分不清哪樣是哪樣。
“藍兒，你真的醒了，太好了！”軒轅凜激動地叫喊著，整個失去控制地將她抱個滿懷，緊緊地圈住。
還好，有呼吸，有溫度，身體還是軟軟的，不像是之前毫無生氣，冷冰冰的，讓人抱著，卻絕望空虛。
“軒轅凜？”朱藍藍輕喃著，身體忽然被緊緊抱著，有種快要呼吸不了的感覺。他這樣，是想勒死她嗎？
“額，對不起！”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態，軒轅凜立馬將她扶好，靠在床邊上，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地說著。“心口還疼嗎？我準備了膳食，餓不餓，要不要先用膳？”
一連串地，軒轅凜說了一大堆，卻發現朱藍藍只是目光定定地看著他，未發一言。害得他覺得自己有些嘮叨，連忙將臉別過。“有什麽需要，說話便是，我會吩咐下去！”
軒轅凜臉上熱烘烘的，他向來是別人伺候著，向來都是習慣下命令，何時像現在這樣，要揣度別人的心思，偏偏這個女人他說了這麽多句話，她都沒反應。難道說，看到他，她很不高興？
想著這段時間，是寒玉徹一直在她身邊照顧，她有事的時候，也是寒玉徹在旁守著。想到這，就像是心愛的禮物被人分了一半般，心裏怪不舒服。
“這裏是哪裏？我發生什麽事情了？”看看這裏的裝飾布置，朱藍藍也大概想到幾分，這必然是皇宮。但是她發生什麽事情了呢？只記得她好像又像是之前那樣，痛的死去活來一般。但是事後，什麽都記不得了。
而她看著軒轅凜，腦子裏飄過一個影像。她記得之前救了她的就是軒轅凜，而且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軒轅凜會知道她的真面目。如果他真的是天未明，所有的事情，一下子就變得明朗了。原來不止她是在易容，而軒轅凜也一樣。這樣也能解釋，為什麽明月樓的人會這樣的關註朝廷的動向，因為天未明，就是軒轅凜。
而當初，她還差點誤以為，寒玉徹就是天未明。
“這裏是禦龍殿，昨天的事情你忘了？你趕去十裏坡救朱丞相，結果自己卻受傷了！”軒轅凜看著朱藍藍疑惑的樣子，然後解釋。難道中了蠱毒，還會影響記憶力？
霎時，軒轅凜的眼底浮現擔憂，定定地看著若有所思的朱藍藍，想要說話，卻不知道怎麽問。
“我？”朱藍藍皺起眉頭，的確，她是趕回京城，剛好看到爹爹生死一線。對了！她剛剛好內力恢覆了，也能使出雨花劍。可是，她僅僅一瞬間，就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。而且跟前幾天在客棧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“我睡了一天了？”朱藍藍驚疑，看來比上次還嚴重了！可是，為什麽會這樣，難道寒玉徹給她下了上面需要解藥的毒藥？用來牽制她？
想著，朱藍藍想要試試自己是否能用內力，正想要試試的時候，軒轅凜卻握住了她的手腕。朱藍藍納悶，咻地擡頭看著他，面露不解。
“你暫時不能用內力，而且，最好少用內力！”軒轅凜想了想，才沈聲地說道。他並不想將她身體有病的這件事告訴她，但是要是隱瞞的話，她卻未必會相信。
看著軒轅凜略帶隱瞞的神情，朱藍藍隱隱覺得不安，難道是他已經發現了不好的地方？其實，在第一次出現那樣的情況的時候，她已經有所懷疑，但是現在，看著軒轅凜的表情，她已經猜到了大半，只是不知道，是什麽原因。
“為什麽？”目光落在軒轅凜的臉上，問。
軒轅凜斂下眸，在思考著如何回答。氣氛一時陷入凝滯，寂靜的室內，兩人的呼吸均可聽見。朱藍藍一動不動地盯著軒轅凜，不準備給他蒙混過去。
“軒轅凜，別想想什麽借口蒙混我！”等了一會，見軒轅凜還沒有回答，又繼續補充了一句。其實，對於她，已經沒有什麽是接受不了。比起別人，她算是死過一次的。活了兩世，都那樣順暢，還有什麽不夠滿足的呢？更何況，這本來就是生死有命，沒有什麽好糾結的。
“難道你不擔心？難道你沒有一絲察覺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？”軒轅凜猛地擡起頭，恨恨地看著她。目光灼灼，臉色有些激動，他恨，她這樣，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其實自己的身體的狀況。但是卻這樣冷漠地問他怎麽回事，他如何說，如何說出，她可能要一輩子都要承受那樣死去活來的疼痛，直到死去的那一刻。而他，卻毫無辦法，不知道如何能夠救得了她！
“沒什麽可擔心的！”聽到軒轅凜壓抑著怒氣的怒吼，朱藍藍微微一怔，然後淡淡地道。她真的沒有什麽可擔心的，這些事情，早有所料，所以不覺得如何。可是，在看著軒轅凜激動的神色，卻讓她心中一震。軒轅凜不加掩飾的語氣，她自然聽得出，可是……
“什麽就做沒什麽擔心的，難道你就沒有任何留戀的人？”軒轅凜氣得臉部漲紅，樣子像是吃不到糖的小男孩，只會瞎鬧別扭。
看著她不以為然的樣子，還有雲淡風輕的語氣，軒轅凜就覺得自己莫名的氣惱。她根本就是想要氣他，經過一次的痛，他根本不能想象，如果在經歷一次，他還有沒有勇氣堅持下去。
所以，這次，無論如何，他都不會讓她有事。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話，就算是去求北宮鈺，也無所謂。
被軒轅凜這樣一問，朱藍藍卻變得迷惑了，她真的是沒有留戀的人？一直以來，她只想安安分分，平平靜靜地生活，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如何。要讓自己活得精彩一點，或者可以有美好的回憶。兩世為人，而她，真的沒有一個想念的人。
難道，她活了兩輩子，都是白活了？
“如果沒有，那麽，從今天開始，我會努力，成為能讓你留戀，能讓你不舍的人！”不知道怎麽的，軒轅凜覺得自己有些失望，又有些慶幸。失望是自己在她心中，從來沒有地位。慶幸是她心中，還沒有真正在意的人。
他，還有爭取，還有彌補的機會！
“你！”朱藍藍無語，臉頰上泛上一抹可疑的潮紅。他這算是什麽？跟她表白？不過，這樣直接的話，也不是第一次說，所以她也不是太尷尬。
“你不要岔開話題，我問你的問題，還沒有回答！我可是最討厭人家說謊騙我！”朱藍藍打斷剛剛的暧昧氣氛，可是話說出來，卻有種撒嬌的味道。但是她自己卻毫無所覺。
軒轅凜反應過來，然後嘆了口氣，才緩緩地道。
“你的心痛，源於你中了蠱毒的原因！想必你自己也知道，蠱毒是什麽東西。所以為了不讓蠱蟲在你體內太快的成長，你不能用內力，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輕易就動武，還要每天定時用藥控制！不過你放心，我會盡快找到蠱毒的源頭！”軒轅凜幾句將話帶過，沒有說到，若是長時間這樣，會造成的影響。
朱藍藍頓住，原來寒玉徹封住她的二脈，是這樣的原因！而那時候每天喝的藥，應該就是控制蠱毒發作的藥！但是他為何不跟她說清楚？讓她誤會他呢！從這點，朱藍藍知道，蠱毒應該不是寒玉徹下的，如果他要在這樣做，沒有必要隱瞞著她。
臉上浮現些許歉疚，不知道寒玉徹現在怎麽樣了，身體好了點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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